初见《罗婉顺》
时间：2022-05-25 来源： 作者：华纳艺术网 点击次数：
颜真卿石村
科学考古中唯一出土的石碑
2020年9月12日，应Xi安图书馆的邀请，我在图书馆的天路讲坛做了一场《大唐长安的颜真卿》的讲座。在这期间，一位特殊的听众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就是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咸阳考古队队长许维鸿。她在现场告诉我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前不久，他们考古队在咸阳发现了一本颜真卿书的墓志铭。
10月22日，我来到咸阳考古工作站，生平第一次见到《罗婉顺墓志》，轻轻抚摸墓志“颜真卿，长安郡魏”的字样。我非常兴奋。这是百年来首次在唐都长安出土的颜真卿作品(上一次出土是1922年《颜勤礼碑》)。
11月13日上午10时，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在经纬基地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震惊中外的唐代元氏郡氏家族墓志铭及墓葬考古发现，其中包括颜真卿书《罗婉顺墓志》。“首次考古发现原颜真卿”瞬间上了热搜。据陕西电视台新闻统计，当天该新闻阅读量超过3亿次。
这一考古发现位于汉哀帝夷陵以南约1.6公里，秦咸阳城遗址保护区以西约2.7公里。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咸阳市秦都考古队在陕西省秦汉新城政府储备地发掘了100多座汉唐墓葬。发掘过程中清理了大量隋唐墓葬，其中确认的元氏郡氏家族墓葬有3座，出土墓志4件，分别为《元大谦墓志》(边长5556 cm) 《罗婉顺墓志》、子《元不器墓志》、侄《元自觉墓志》。
这些墓葬前期被扰动严重。这些墓葬都是土洞墓，有一个长长的斜坡和一个像刀一样的平面。其中袁大千、罗万顺合葬墓为五天井，第五跨洞两侧有龛，全长35.8米，深9.5米。墓室内侧有一张砖棺床，没有随葬工具和墓主骨。除一箱袁大千、罗万顺墓志外，还出土了铜钱、陶灯、塔罐、陶俑、陶兽俑等113件(组)。
钱媛妻子罗万顺的墓志铭是长安县委书记颜真卿写的。罗万顺死于天宝五年(746)三月，天宝六年(747)二月与丈夫合葬。103010是我国唯一科学考古发掘出土的颜真卿铭文。2022年4月28日，该墓志铭在新开放的陕西考古博物馆首次展出。
罗万顺勋爵：
北魏皇室后裔
罗万顺墓志铭封皮和石边长51cm。碑文四周雕花草四神，刻“唐代龙门凌傅园君夫人骆氏墓志铭”十六字篆书。志楷728字，27行，全文28字，字径不到2cm。是颜真卿现存最小的作品，字迹最小。第一行题写“奉命在江州龙门郡护兵的傅园之妻罗氏夫人墓志铭”，第二行刻有“外侄汝阳郡王府所撰，长安郡尉颜真卿所撰”字样。参考一起出土的丈夫袁大千和子元卜奇的墓志铭，罗万顺的生平如下：
罗万顺(672 ~ 746)，河南鲜卑人，魏穆帝斥责后为罗皇后后裔。“后魏”是北魏，与三国时期的曹魏不同。北魏的穆迪是鲜卑族的一员。北魏孝文帝时，拓跋扈的怒罗部改为罗姓，正是文志所说的：“对孝文帝而言，除怒之外，罗为氏”。
罗万顺的曾祖父罗晟、曾祖父罗燕、祖父罗严复、父亲罗芳、罗万顺是罗芳的二女儿。103010记载她12岁(683)丧父，15岁左右(686)嫁给比自己大31岁的袁大千。没过多久，大哥去世了，罗万顺把大哥葬在了父母的坟前。46岁(718年)，丈夫袁大千去世。她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五年来，天宝本人“因不断渴望寒食节而受尽寒食，故病逝于伊宁私宅。春秋时她已经450岁了”。浙江大学历史系出土文献阅读班罗万顺，天宝五年三月初五(746年3月19日)病逝，享年75岁。天宝于六年(747年3月18日)二月初三与丈夫合葬。也就是说，碑文上写着“以天宝六年丁亥法，钟应夹于魁坚，癸卯，丁未被新月破，迁袁福君旧庭，礼也。”
还出土了她丈夫袁大千(641 ~ 718)的墓志铭。他是北魏常山王的第七代孙。魏孝文帝改革时，拓跋氏改姓袁。严元年(694年)，在耀州(今滇西北)巡抚府任办事员，参了军。后又任龙州(今陕西北部)司库，任有孝卫司令。开元六年(718年)三月十三日卒于江州(今山西西南)，享年五十八岁。开元二十七年(739年)迁至京兆府咸阳县武安乡肺浮边。
作者：唐《饮八仙》、
李白、何、张旭的朋友
103010第二行的随笔是汝阳郡王李富写的，是我侄儿特意进入上栏的一个国家。
王茹李芙(？~75
0年），初名嗣恭，又名淳，唐睿宗李旦之孙，唐玄宗李隆基长兄宁王李宪（原名成器，谥号为“让皇帝”）长子，唐玄宗李隆基侄。官至太仆卿，加特进，赠太子少师。他雅好音乐，擅长羯鼓，且姿容妍美，深得唐玄宗喜爱，唐玄宗曾亲自教他音律，并赞扬侄子：“姿质明莹，肌发光细，非人间人，必神仙谪堕也。”爱称其为“花奴”。《旧唐书》记载：“璡，封汝阳郡王，历太仆卿，与贺知章、褚庭诲为诗酒之交。天宝初，终父丧，加特进。九载卒，赠太子太师。”李琎性嗜酒，自称“酿王兼麴部尚书”，名列盛唐“饮中八仙”。杜甫《饮中八仙歌》赞曰：“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诗歌中“汝阳”即指汝阳郡王李琎。盛唐“酒八仙”是：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汝阳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贺知章是颜真卿伯父颜元孙和舅父殷践猷的莫逆之交，张旭为颜真卿老师。汝阳王李琎与颜真卿的老师张旭、贺知章都是好朋友。皇亲国戚找颜真卿为王爷撰文墓志书丹，这也反映出颜真卿书法在当时已经颇有名气。
元大谦的侄女元自觉的姊妹嫁给了李宪，也就是李琎的母亲，后并被追封为恭皇后，由此说来，李琎应当称呼元自觉姨母，称元大谦从外祖、罗婉顺从外祖母，所以撰文的李琎在墓志里自称是罗婉顺的“外侄孙”，应该是他邀请了颜真卿，为自己撰文的从外祖母墓志书丹。
《罗婉顺墓志》是颜真卿
早年珍贵书迹
据朱关田《颜真卿年谱》，天宝五年四月间，颜真卿以清白为关内道黜陟史王鉷荐举，由醴泉县尉陟长安县尉（从八品下）。天宝六年春夏之交，迁监察御史（正八品上）。故颜真卿在天宝六年（747年）二月罗婉顺与丈夫合葬时为她书写的墓志自署“长安县尉”。
从现存颜真卿作品看，颜氏书风大致可分三个时期。早期从目前所见33岁所书《王琳墓志》到46岁所书《东方朔画赞》为止，是颜体的孕育期。50岁到70岁之间是其中期，期间颜体风貌完全确立。70岁后为其晚期，颜书愈加丰壮、沉雄，直臻人书俱老之境。
而颜体孕育期前段即颜真卿30岁间，目前可见为33岁书《王琳墓志》和39岁书《罗婉顺墓志》。颜真卿书法主要源于家学，后问书张旭，博采初唐褚遂良、虞世南诸家。清雅温婉，疏瘦精到，虽然颜书宽博的特点已经初现，但与初唐书风并未拉开距离。如墓志中形、皇、载诸字与《雁塔圣教序》中褚遂良书就极为相似，一脉相承。
颜体孕育期后段即颜真卿40岁间，以41岁书《郭虚己墓志》和44岁书《多宝塔碑》为代表。不复以姿媚为念，“雄秀独出”，刚正自守，初显颜氏自家风范。
现存颜真卿作品主要是其书写的十几方碑版。20多年前，人们能看到的颜真卿所有作品中最早的是其44岁所书《多宝塔碑》。1997年，河南偃师首阳山镇一砖厂取土，挖出颜真卿41岁书《郭虚己墓志》。2003年，洛阳龙门阵张沟村出土颜真卿33岁书《王琳墓志》（开元二十九年），遂散落民间。二墓志具体出土情况不明。特别是《王琳墓志》，竟然传有两方：
一方边长90厘米。拓本全图并局部见陈根远、高安林主编《丰碑—颜真卿名碑拓本聚英》（2019年2月版）第9—13页。还见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编《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2019年1月版）第132页。
令人吃惊的是日本《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大展还展出了一件《王琳墓志（天宝本）》，富田先生为图录撰写的展品说明记载：此拓本为日本淑德大学书学文化中心收藏，边长126.3厘米。王琳去世第二年，王琳的丈夫润州刺史徐峤也去世了，在徐峤与夫人王琳合葬时重刻了这方《王琳墓志》，并且在墓志右侧面刻下“天宝元年冻十一月壬寅……同穴父刻记”，而且是与原来的《王琳墓志》埋在一起。
按说如果古代依照原墓志复刻一方新的墓志，两方墓志应该尺寸相仿。而这两方《王琳墓志》志文内容和颜真卿书法一模一样，但第二方竟然比第一方边长大30厘米。而所谓天宝本字划相对圆钝，很多书法细节不到位，如首行题“太原王氏”之“原”中“曰”部首横起笔，第六行“隋枣阳公”“隋”字“工”部漏刻中竖等等。因为日本图录只发表了天宝本的局部照片，使我们不能窥见此本全貌，也不知道此本是否有墓志盖。故天宝本《王琳墓志》是只能存疑。
愚意《王琳墓志》《郭虚己墓志》因为皆为偶然挖出，其埋藏情况完全不明，自然降低了其材料的科学性，甚至出现天宝本《王琳墓志》是否赝品的疑问。而颜真卿39岁书《罗婉顺墓志》是所有颜真卿碑版中唯一经过科学考古发掘出土的，真实性毋庸置疑。另外如前所述，20多年前，我们对颜真卿早期的作品一无所知，而发掘出土的《罗婉顺墓志》为我们了解颜真卿早期的书法样貌，进而探寻颜体形成的脉络提供了最可靠的珍贵资料。
还有，唐代墓志一般是先书丹于纸，然后再过到墓志石上，再行刊刻。有时为了显示整齐美观，还要将原来碑样上的界格再在墓志上划出，有些则将界格省去。公元739年刊刻的《元大谦墓志》与其妻8年后与其合葬时刊刻的《罗婉顺墓志》同出一墓，两墓志字迹皆行、列整齐，但前者志文没有界格，而后者有界格。也为我们了解唐代墓志并非直接书丹于石提供了很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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